年轻时,你会以为强大的人都是无所畏惧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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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你看武侠小说,里面的大侠,永远是剑眉星目,气定神闲。

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。

仿佛他们的神经系统是钛合金做的,出厂设置里就删除了“害怕”这个程序。

我以前也这么觉得。

我认识老冯那年,我二十出头,他快五十了。

他是我们那个圈子里公认的“神”。

做传统生意起家,转战互联网,每次都踩在风口上,身价早就过了九位数,而且还在以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方式增长。

他身上有种奇怪的磁场。

他说话永远不急不慢,声音不大,但只要他一开口,整个饭局都会安静下来。

他看人,眼神很温润,但你总觉得那双眼睛能把你从里到外看个通透。

他喜欢喝茶,对茶具的讲究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。

我们一群年轻人,最大的乐趣就是听他一边慢悠悠地摆弄那些价值不菲的紫砂壶,一边云淡风轻地讲他那些年“抢钱”的故事。

“那个项目,所有人都说做不成,对方的律师函堆得比我还高。

我跟他们说,你们尽管告,我这边一边应付,一边继续推。

三个月后,市场占下来了,他们主动找我和解。”

“那次资金链差点断了,就差一天。

所有人都劝我申请破产清算,房子车子都抵押了。

我晚上一个人开车到山顶,坐了一夜,天亮的时候,给最后一个不抱希望的投资人打了个电话,成了。”

你看,就是这种故事。

每个故事里,他都是那个力挽狂狂澜、扭转乾坤的英雄。

没有恐惧,没有犹豫,只有“算准了”和“扛住了”。

那时候我把他当偶像,觉得一个男人,就该活成他那样。

无坚不摧,无所畏惧。

我学他喝茶,学他说话的语速,甚至学他看人时微微眯起眼睛的样子。

我以为只要模仿这些“强大”的表象,就能获得“强大”的内核。

直到有一次。

他的一个核心项目遇到了巨大的政策风险,一夜之间,所有业务线都得停摆整改,每天烧掉的钱是天文数字。

圈子里风言风语,都说老冯这次要栽个大跟头。

我心里也替他捏把汗,但又隐隐觉得,这对他来说,肯定又是一次“泰山崩于前”的表演。

过了大概一周,我给他发了条信息,问他要不要出来喝杯茶。

他隔了很久才回,就一个字:来。

还是那个他常用的茶室,但那天,他没有摆弄那些宝贝茶具,只是用一个最普通的玻璃杯泡着茶。

屋里没开灯,光线很暗。

他坐在那,没说话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。

烟雾缭绕,我看不清他的脸,只能看到烟头忽明忽暗的红点。

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就那么陪他坐着。

沉默了大概半个钟头,他忽然开口,声音有点沙哑。

“小康,你说,我是不是老了?”

我愣住了。

“怎么会,冯哥,你……”

他摆摆手,打断我。

“我怕了。”

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,我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
我脑子里嗡的一声。

那个在我心里无所不能的神,说,他怕了。

他自顾自地往下说。

“以前,光脚的,烂命一条,输了就输了,大不了从头再来。

怕什么?”

“现在不一样了。

我身后跟着几百号员工,几百个家庭。

我做的每个决定,都关系到他们的饭碗。

我倒了,他们怎么办?”

“我怕他们失望。

怕那些信了我这么多年的老伙计,到头来一场空。”

“我怕我儿子觉得他爸是个失败者。”

“我甚至……我怕我自己,再也爬不起来。”

他一口气说了很多。

说的过程中,我看到他去拿烟的手,在微微发抖。

那一刻,我心里那个“强大”的神像,轰然倒塌。

但也就在那一刻,一个更真实、更鲜活、更强大的老冯,在我面前站了起来。

我才恍然大悟。

原来所谓的强大,不是没有恐惧。

恰恰相反,真正的强大,是从你敢于直面自己内心最深的恐惧开始的。

恐惧,它不是什么可耻的东西。

它跟吃饭、喝水、睡觉一样,是写在我们基因里的一种底层保护机制。

原始人在丛林里打猎,忽然听到草丛里有异响。

那个“不怕”的,大摇大摆走过去,被老虎吃了。

那个“怕”的,瞬间肾上腺素飙升,心跳加速,肌肉紧绷,汗毛倒竖,做好了战斗或逃跑的准备,他活了下来。

所以,恐惧本身,是我们的朋友,是信使。

它在提醒你:喂,伙计,前面有危险,注意点。

我们绝大多数人,一生都活在恐惧的支配下,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。

你为什么不敢辞掉那份让你痛苦不堪的工作?

你怕找不到更好的,怕收入下降,怕还不起房贷,怕别人笑话你“瞎折腾”。

你为什么不敢跟那个不爱你的人提分手?

你怕孤独,怕再也遇不到下一个,怕父母的责备,怕朋友异样的眼光。

你为什么不敢在会议上表达自己的观点?

你怕说错,怕被领导批评,怕同事觉得你“爱出风头”,怕暴露自己的无知。

你看,这些恐惧,像一条条看不见的锁链,捆住了我们的手脚,把我们牢牢地锁死在“安全”的牢笼里。

而平庸和强大之间,最大的分水岭,就在于你如何处理这些恐惧的“信号”。

弱者怎么处理?

第一种,叫“无视”。

假装恐惧不存在。

用各种娱乐、八卦、短视频麻痹自己。

只要我看不见,危险就不存在。

这是鸵鸟策略。

第二种,叫“合理化”。

为自己的恐惧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
“我现在的工作虽然不好,但稳定啊。”

“这个人虽然不爱我,但对我家人还不错啊。”

“那个想法虽然很好,但时机还不成熟啊。”

第三种,叫“屈服”。

恐惧说什么,就是什么。

恐惧说别动,就一动不动。

彻底缴械投降,成为恐惧的奴隶。

而真正的强者,他们处理恐惧的方式完全不同。

他们把恐惧当成一张“体检报告”。

拿到报告,他们不慌不忙,坐下来,开始分析。

他们会问自己几个问题:

第一问:我到底在怕什么?把这个模糊的“害怕”给具象化。

不是“我怕创业失败”,而是“我怕投入的50万打水漂”、“我怕失败后被朋友嘲笑”、“我怕没法给老婆孩子一个交代”。

你看,把一个巨大的、黑漆漆的恐惧怪兽,拆解成几个可以处理的具体问题,它的威力瞬间就小了很多。

第二问:这个恐惧,是“生存恐惧”,还是“心理恐惧”?

这是最关键的一步。

什么是“生存恐惧”?

老虎要吃你了,车要撞你了,房子要塌了。

这种恐惧,指向的是你肉体的存亡。

面对这种恐惧,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:跑!躲!保命!

什么是“心理恐惧”?

也叫“面子恐惧”、“尊严恐惧”、“社交恐惧”。

怕丢人,怕被拒绝,怕被孤立,怕不被认可,怕显得自己很蠢。

你仔细想想,我们生活中99%的恐惧,都属于后者。

这些恐惧,会要你的命吗?

不会。

它只会让你的“自我”感到不适、难堪、受挫。

一个朋友小A,在一家国企做行政,工作清闲,待遇尚可。

但她觉得每天都在混日子,看不到任何成长的可能。

她一直想出来,去做自己喜欢的花艺。

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盘旋了三年,她就痛苦纠结了三年。

她来找我,说,康哥,我好怕。

我问她,你怕什么?一条一条写下来。

她写了满满一页纸。

“怕开店亏本,把爸妈给的嫁妆钱赔光。”

“怕亲戚朋友说我不务正业,放着铁饭碗不要。”

“怕同学聚会,人家问我在哪高就,我说我卖花的,很没面子。”

“怕自己其实没那么喜欢花艺,只是一时头脑发热。”

“怕万一失败了,再也回不去现在的单位,一辈子就毁了。”

我让她看着这张纸,问她:“这里面,哪一条会让你活不下去?”

她愣住了,看了半天,摇摇头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对。

这些恐惧,没有一个是‘生存恐惧’。

它们全是‘心理恐惧’。”

我说,“这些恐惧,就像你家门口拴着的一条狗。

它冲你叫得很凶,看起来很吓人,但它的链子就那么长,它根本咬不到你。

真正让你寸步难行的,不是那条狗,而是你对那条狗的‘想象’。”

弱者被狗吠吓得不敢出门。

而强者会冷静地分析:这条狗的链子有多长?它的威胁半径是多大?

我有没有可能绕开它?或者,我干脆扔块骨头过去,跟它交个朋友?

这就是第三问:这个恐惧发生的概率有多大?

以及,如果真的发生了,最坏的结果是什么?我能否承受?

小A怕亏本。

我让她去算一笔账。

开一个小型花艺工作室,需要多少启动资金?

房租、装修、进货、人力,每个月固定成本是多少?

按照最悲观的预估,如果一年都接不到一个订单,她会损失多少钱?

这个损失,在不在她家庭的可承受范围之内?

当她把这些模糊的恐惧,全部量化成具体的数字后,她发现,最坏的结果,无非就是亏掉十万块。

“十万块,能买你三年的痛苦和一个可能的机会吗?”我问她。

她沉默了。

她怕别人说闲话。

我说:“那些说你闲话的亲戚朋友,他们会为你的下半生幸福买单吗?

你每天上班如上坟的心情,他们能体会吗?

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‘面子’,要牺牲掉自己真实的人生体验,这笔账划算吗?”

她又沉默了。

你看,所谓的“破除恐惧”,根本不是打鸡血,不是喊口号“我不怕”。

它是一个极其理性的、抽丝剥茧的分析过程。

是把恐惧这个“情绪问题”,转化为一个可以计算、可以评估、可以管理的“数学问题”。

那天之后,小A回去做了更详细的市场调研和财务测算。

两个月后,她辞职了。

她的工作室开在了一个很安静的巷子里,生意不好不坏。

她确实遇到了很多困难,资金紧张过,也被人放过鸽子,累到想哭的时候也有。

但她前几天给我发信息说:“康哥,我还是很怕,每天都怕下个月的房租交不上。

但是,这种‘具体’的怕,跟以前那种‘模糊’的怕,完全不一样。

我现在每天早上醒来,眼睛里是有光的。”

我特别理解她说的“眼睛里有光”。

因为真正的自由,不是没有恐惧的自由,而是在恐惧中选择的自由。

是那种“我虽然怕得要死,但我还是要去做这件事,因为我知道它对我很重要”的掌控感。

回到老冯。

那天晚上,他在茶室里把所有的担忧和恐惧都倾吐出来之后,整个人反而平静了。

他摁灭最后一根烟,说:“好了,垃圾倒完了,该干活了。”

接下来的一个月,他做了几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。

首先,他把名下一套最值钱的别墅卖了,资金全部注入公司,给所有员工发了定心丸。

其次,他亲自带队,跟政策部门一遍遍沟通,修改方案,态度谦卑得像个刚创业的大学生。

然后,他召集所有股东开会,不是去画饼,而是把最坏的情况摊在桌面上,清清楚楚告诉每个人,如果这次过不去,大家会损失什么。

但他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身家做担保,请求大家再信他一次。

他做的每一件事,都在直面他之前说的那些恐惧。

怕没钱?他卖房。

怕团队散了?他稳人心。

怕得不到认可?他放低姿态。

他没有假装自己不害怕,他用行动,一个一个地去“拆解”那些让他害怕的炸弹。

三个月后,他的项目通过了整改,以一种更合规、更健康的方式重新上线了。

后来我们又一起喝茶,他又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我问他:“冯哥,你当时真的不怕吗?”

他笑了,给我倒了杯茶,说:“怕,怎么不怕。

怕得睡不着觉。

但是,怕有什么用呢?该做的事,一件都不能少。”

他又说了一句我记了很多年的话。

“人到中年,谁不是一边跪着,一边往前走。

所谓的强大,不过是身上扛着一堆炸药包,心里装着一堆恐惧,但眼睛,永远看着前方要走的路。”

这句话,让我彻底明白了“强大”的真正含义。

它不是一种状态,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。

它不是不害怕,而是带着害怕前行。

它不是屏蔽信号,而是解读信号。

它是一种“心法”。

一种在混乱和不确定性中,始终能保持内心秩序,做出正确动作的能力。

这些年,我见了很多各行各业的牛人。

我发现,越是站得高的人,越懂得敬畏,越承认自己的恐惧。

他们怕的不是失败本身,而是怕自己因为傲慢、因为认知不清而做出愚蠢的决策。

所以,他们会疯狂地学习,用各种思维工具武装自己的大脑,让自己在做决策时,能看得更远、更深、更透。

他们会主动给自己制造“小剂量的恐惧”,不断走出舒适区,去尝试新的东西,保持自己系统的“反脆弱性”。

他们会定期“清扫”自己的内心,把那些非理性的、消耗性的恐惧给识别出来,清理出去,不让它成为精神上的“内耗”。

这个过程,古人称之为“格物致知”。

“格”,就是探究、分析、解剖。

“物”,就是你遇到的所有事,也包括你内心生出的所有念头,比如恐惧、贪婪、愤怒。

去解剖你的恐惧,去探究它从哪里来,由什么构成,会到哪里去。

当你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,你就“致知”了,你就获得了智慧,恐惧自然就无法再支配你。

这套“格物”的功夫,不是天生的,是需要刻意练习的。

你需要一套足够强大的思维工具箱。

就像你要上战场,不能赤手空拳,你得有头盔、有盔甲、有长矛、有弓箭。

面对“恐惧”这个敌人时,你需要“逆向思维”这把长矛,从最坏的结果倒推,看清底线。

你需要“概率思维”这张盾牌,抵挡那些小概率风险带来的过度焦虑。

你需要“控制二分法”这件盔甲,分清楚哪些是你能改变的,哪些是你只能接受的,从而把精力聚焦在刀刃上。

你需要“安全边际”这个护城河,为你的所有决策都留出缓冲地带。

我把这些年,从实践中、从牛人身上、从古人智慧里学到和悟到的50个最核心的思维模型,整理成了一套电子书——《格物之道》,一共30万字,分为5大模块,50个章节,你可以在评论区订阅。

它不是什么成功学,也不是什么心灵鸡汤。

它就是一套打磨了很久的“思维兵器谱”。

是我自己每天都在用的东西,也是我教给小A,帮助她走出困境的那套方法论。

我没法替你赶走那条在你门口狂吠的狗,但《格物之道》可以给你一套完整的工具,教你如何分析那条狗,如何安抚它,甚至如何把它训练成你的看门犬。

当你掌握了这些工具,你会发现,恐惧依然会在,但它不再是你的主人,而是变成了你的参谋和仆人。

它会在你自满时提醒你风险,在你懈怠时鞭策你前进。

你会带着它,一起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,去体验更丰富的人生。

你不会再追求“无所畏惧”,那是神话里才有的东西。

你会开始享受那种“虽然害怕,但依然前行”的真实和力量感。

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船长,他敬畏大海的每一次风暴,他熟悉每一片乌云背后的危险。

他也会害怕。

但只要他掌着舵,看着罗盘,他就知道,自己终将靠岸。

这,才是凡人之躯,所能达到的,真正的强大。

声明:本篇文章来自《诺亚书房》会员专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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